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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驷马而奔》24

《驷马而奔》24

不喜勿入 勿上升

1.

      领好行李走出机场，王晓佳牵上蒋芸的手，十指相扣，蒋芸挑眉转头揶揄地看着她。

      「手牵手才不会丢。」王晓佳羞赧地别开眼。

      「怎么会丢呢又不是小朋友…」低头浅笑，蒋芸默默将手扣的紧一些。

      坐上民宿的接驳车，蒋芸趴在车窗边看着街上的海岛风情，转头想喊王晓佳，却见那人在滑手机，皱眉，一把夺走她的手机放进包里，王晓佳愣了下，在蒋芸微愠的目光中抱歉地笑了笑。

      民宿离热闹的大街有一段距离，环境清幽，两人跟着爽朗的老板娘走进属于她们的水上木屋。

      脱下花衬衫，王晓佳换上浅灰色的运动小背心和低腰牛仔裤便趴在床上等蒋芸涂抹防晒乳，蒋芸瞥了她一眼「赶快换衣服啊，楞着干嘛？」「我换好啦。」王晓佳眨眨眼，不明所以。

      「妳就穿这样？」蒋芸手上动作一停，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无辜的王晓佳，「对啊，凉快。」

      「呵，凉快。」冷哼了声，蒋芸回过头继续自己的事。

      初夏阳光灿烂，两人携手往沙滩走去，王晓佳捧着刚敲开的新鲜椰子吸溜，冰镇过的椰子汁鲜甜清爽，让她露出惬意的憨笑。蒋芸牵着她的手，默默将打探的、觊觎的、垂涎的目光瞪回去，抢过她手中的椰子喝了一大口，语中带刺「妳这运动背心是不是买小了？回去就扔了吧。」

      「没有啊挺刚好的，为什么要扔啊很贵的，CK的呢。」王晓佳不解的挠挠头，转眼注意力又被滩上停靠的独木舟吸引。

      「就是太小了，妳自己看，露了那么一大片给谁看。」不悦的扯了下她的手，王晓佳才啊了两声回过头，对上蒋芸愠怒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一肚子的坏水翻涌起来。

      揽住她猛的凑近，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芸宝，不会是吃醋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妳！起开！」嗔怒，蒋芸想推开王晓佳，不成，计上心头，不怒反笑，看的王晓佳顿时寒毛直竖，想要松手却被蒋芸紧紧扣住，「怎么？不是想抱吗？那抱紧一点呀！」「我、痾…」

      不等王晓佳说完话，蒋芸一低头，张嘴就往在午后阳光下更显白皙的软团子上狠狠一咬，吓的王晓佳当场石化，瞠目结舌，大脑被胸脯上的刺痛感烧的当机，只能呆滞的接受周围惊讶目光的洗礼。

      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赤红杰作，蒋芸点点头，冷眼扫过正片沙滩，那些本对着王晓佳露出狩猎欲望的男男女女只能收回目光，回头看了眼满脸通红的王晓佳，得意地扬起笑容，摸摸她炸毛的头顶「真乖，还知道要站着不动，走！带妳去玩水上摩托？还是帆船？」

      顶着红透的脸，王晓佳气的也懒得遮掩吻痕，拉着蒋芸就大步往前走。

2.

      早上的舟车劳顿让两人决定明天再体验水上极限项目，订好船，她们便留在沙滩上，海风吹起蒋芸白色的裙摆，她被风吹眯了眼，抿嘴鼓起脸颊，有丝撒娇意味的朝王晓佳甜笑。

      一笑击中红心，心跳加速，王晓佳深呼吸，拉着她的手跑进碎浪中，让清澈的海水淹至小腿，她故意大力地踩起水花，清凉的水珠让蒋芸打了个颤，随即朝王晓佳泼水反击，水战一触即发，两人不甘示弱的相互追逐，在水花之中找寻心中被小心收藏的童心。

      笑得开心，蒋芸转头看向身后追上的王晓佳，故意慢下脚步，让身后的人刹车不及撞上来，顺势窝进她的怀里，蒋芸偏过头抬手钩住王晓佳的脖子亲了上去，王晓佳立即加深这个吻，紧紧从后抱住她，耳边旁人嬉闹的声音不再真实，真实的只有唇上的温热、相缠的软夷，相濡以沫。

      结束亲吻，王晓佳的唇贴上她的耳朵，闭上眼汲取她发间混着海水的味道，沉浸一刻温存。

      一边套着游泳圈的小孩聚到她们身边「偷亲亲，羞羞脸！」

      「你才羞羞脸，这么大还用游泳圈。」王晓佳故作凶狠的赶走对她们扮鬼脸的小孩，蒋芸哑然失笑，轻拍了她一下「幼稚。」

      闹累了，她们回到沙滩上，王晓佳兴致勃勃地堆起沙堡，熟练的调和沙水比例，跟一旁的小孩借了工具砌起城堡，蒋芸看了眼手上不成样的沙堆，叹了口气，她从小就跟美工沾不上边，美劳作业经常是靠着以零嘴贿赂段艺璇才完成，撇嘴，放弃自己堆沙堡的想法，挪到王晓佳身边，不由得惊叹「没看出来呀，王晓佳，妳挺有一套的嘛。」

      「当然。」王晓佳得意的翘起鼻子「我妈妈可是建筑师，这是优良的血统遗传，叫天赋。」

      「建筑师？」疑惑的挑眉，王晓佳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以前是建筑师，现在的话…算是相关事业？」

      「我只知道妳爸是工程师，没怎么听妳提起妳妈。」蒋芸望着她，扬起一抹笑意「看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呢。」

      「又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说。」王晓佳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城堡前面画了两个手牵手的火柴人，写下各自名字的缩写，又抬头望向她，一脸期待。

      对上她殷切的望，蒋芸莞尔一笑，伸手在她脸下揪了下，笑着抱怨「玩得浑身黏呼呼的，走吧，回去洗澡。」

      「可以一起洗吗？」

      「求我。」

      浅听海浪拍岸的碎声，蒋芸面对窗外，弦月高挂，白月光透过随风飘扬的纱帘洒进屋里，身后的人已陷入酣睡，手自觉的搭在她的腰上，她伸手轻轻覆上王晓佳的手背，慢慢摩搓。

      她始终对身后这人抱有好奇心，王晓佳比那迷宫更加复杂，好似看透了，一头撞上才惊觉又是罗刹海市，一层又一层。

      但不急，就像王晓佳说的，她有大把的时间，慢慢剥开她。

3.

      游艇将她们带到蔚蓝的海域，水手将帆船放下水，王晓佳站在后甲板上，穿好防磨衣，带着遮阳帽与墨镜，抬头挺胸的望着海面，今天老天赏脸，气象极佳，在她们周围也有其他帆船队已下水。

      搭上她兴致盎然的手，坐上帆船靠近船头的位子，蒋芸看向在调整主绳的王晓佳，意味深长「妳还会帆船了？」

      「小时候学过，嘿嘿，滑浪风帆也会，不过那个不能载人，我等等教妳昂。」

      她脸上漾着骄傲的小表情，吆喝一声，风帆被风鼓了起来，小船瞬间弹起，在海上飞驰，蒋芸紧张的抓住王晓佳的脚踝，王晓佳开朗的大笑，掌舵的手一拉，船甩了个尾，溅起浪花，蒋芸惊呼了声，抓紧围杆。

      「放轻松，妳不觉得风这样吹过来很舒服吗？」乘风破浪，王晓佳大喊，蒋芸轻轻嗯了声，试着放松身心，感受驰骋的快感，风撩起即肩短发，清凉的海水撒在皮肤上，她逐渐微醺在夏日的蓝海之上。

      王晓佳带着她绕了几圈，期间还停下来教她如何掌舵，但风帆到她手中总是不听话，王晓佳笑了笑，摸摸她因暴躁而炸毛的头，带着她返航。

      水手将帆船收到底舱后，王晓佳又拖出滑浪风帆，让蒋芸站在上面，她泡在海水里指导，蒋芸刚开始没法站稳，屡屡摔进海中，王晓佳就在下面接住她，顺道偷摸着占点便宜，蒋芸白了她一眼，也没发作，现在她只想把这东西征服了。

      胜负欲一但被激起，就绝不轻易善罢甘休。刚刚能握住风帆杆立于板上的蒋芸在王晓佳的催促下回到船上吃午饭，随船厨师端上新鲜鱼货与海产，享用完海鲜的鲜美，蒋芸便着急的想下水，王晓佳也只能依着她。

      滑浪风帆相比帆船简单一些，在蒋芸上手之后，王晓佳便领着她四处悠游。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梭游，难得自由如风让蒋芸身心得到释放，平日生活中的苦闷随着海风吹拂消散。

      「王晓佳，妳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帆船可不是普通人家小孩能有的兴趣爱好呢。」坐在小木屋后阳台的吊床，蒋芸手握玻璃瓶装的啤酒，打趣的问王晓佳，但眼神却锐利。

      「嗯…哈哈，我们家呀…什么都做啊。」王晓佳喝了口雪碧，干笑，立即被蒋芸捏住脸转过头，四目相对。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今晚，无论什么问题都得说真话，」她神情认真，带了一丝狠，让王晓佳心脏缩了下，「如果谁答不上来，就一个月都躺零，如何？」

      吞了口唾沫，王晓佳在蒋芸气势威逼下点点头，蒋芸满意一笑「那就先回答刚刚那个问题吧，妳家是做什么的？」

      「这…一言难尽啊。」为难的挠挠头，但蒋芸一个眼刀投过来，她立刻认怂「真的，我不是要骗妳，就…就是一个集团，妳懂得。」

      集团？

      蒋芸心里一惊，换上玩味的表情想掩饰开始紧张的内心「敢情我还傍上金龟婿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唉。」

      「那用蒋氏当比例尺呢？」见她为难，蒋芸好心的提议。

      「就是旗下有很多蒋氏。」坐直的身子，她眼神认真。

4.

      「外公其实没有要做家族企业的意思，我妈妈那一辈的也对接班兴致不高，更多的是想自己出去单干。」王晓佳喝了口雪碧，手指不自觉地扣起嘴皮「我的公司就是独立于集团外的，是属于我自己的公司。」

      「我妈妈是建筑师…本来是，外公有意想让我妈回家帮忙，但我爸把她拐走了。」说到这，王晓佳看了蒋芸一眼「我外公因此不太喜欢我爸，因为他，我妈只想过平凡一点的生活。但他们一个要值班、一个跑工地，我小时候是在外公那长大的，帆船马术什么的就是在那时候学会的，等到大一些我爸妈就接我回家了。」

      「后来…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哽了下，蒋芸握住她的手，王晓佳勉强笑了下，摇头「我爸爸过世，外公放心不下，就让我妈回自家集团工作，并成了接班人。」

      「那妳呢？妳会想当接班人吗？」温柔的轻声问，但王晓佳坚定摇头「不想，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

      一时之间，雪片般飞来的讯息量让蒋芸有些懵，猜测归猜测，真正从王晓佳嘴里听到这些时还是震惊。或许是感觉到蒋芸的紧绷，王晓佳小心的戳戳她的脸颊「芸宝，不用紧张啦，我妈妈早就知道妳了，她很喜欢妳的，不用担心。」

      「是吗？」扯了下嘴角，蒋芸低下头「换妳问了。」

      「嗯…那为什么到现在妳还不愿意离开蒋家呢？」抠着吊床边的线头，王晓佳瞥了蒋芸一眼，「连妳也觉得我已经输了是吗？」挑眉，蒋芸戏谑的勾唇一笑。

      「不是输不输的问题！」王晓佳急眼，跳脚辩解「如果比赛规则本就不公平，那无论再努力也于事无补，不是吗？」

      「我知道，但我想争到最后，这是母亲的遗愿。」慨然喟叹，蒋芸喝了口酒，望向平静的海面「无论输赢，我至少得拼到最后，这是给她的一个交代。」

      「妳說的我懂，我也大概猜的到妳一直想让我离开蒋氏是为什么，但我不能罔顾我母亲的心愿，她想看我赢，那我就得放手一搏。」释然的笑一笑，蒋芸拍拍她的手背「别瘪嘴嘛，嗯？」

      「为什么那么执着啊到底？」王晓佳低声抱怨，蒋芸叹了口气靠到她肩上「谁知道呢？女人的爱呀，一但认定了，便是一辈子的，而当由爱生恨，那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恨了。」

      「所以啊…妳小心点，负了我，我可一辈子不会原谅妳。」蒋芸转过身，食指抵着她的胸口，恶狠狠地说。

      王晓佳却毫无惧色，两眼发亮，握住她戳着她胸口的手，眼里闪着光「所以，妳认定我了？」

      微微一怔，没想到她往这方向理解去了，蒋芸愣了下，软了身子贴上她的手臂，附在她耳边气语。

      「对，我要纠缠妳一辈子的。」

      「嗯，一辈子。」王晓佳笑咧了嘴，在蒋芸眼里傻得格外可爱。

5.

      早上她们起晚了，看着镜子里自己满身的痕迹，她气的上头，踹了下旁边睡眼惺忪刷着牙的王晓佳。

      「不知节制！」咬牙恨道，瞪了王晓佳一眼，那人却开心地扭着屁股哼小曲，蒋芸气不过，又掐了下她的腰。

      昨天民宿老板娘和她们说了几个岛上的景点，蒋芸挑了当地的染坊，想体会当地的风俗民情，两人租了车出发。染坊的大姊热情的欢迎她们，为她们戴上花环，领着她们跟其他游客一同参观染坊，从如何萃取天然植物中的色素，至布料的编织，讲解氛围轻松却详尽，蒋芸听的津津有味，就是一旁总有人在神游。

      「妳以前上课也是这个模样的吗？」捏了下她的耳朵，蒋芸嘲笑道。

      王晓佳赔笑「看是什么课嘛，那语文我肯定是在睡觉的。」「看的出来，在一起到现在就没听到过几句词藻华丽的情话。」

      导览结束，她们跟着大姊来到体验区，挑选想要体验的手工项目，领班看见她们在橱窗前踟蹰走过来好心推荐「两位姑娘，要不要考虑各自编一个同心结呢？拿着这个同心结到我们山头的月老庙绕香，包准你们回去就能找到好姻缘觅得好郎君啰。」「不用了…」

      「好啊，那就两条吧。」蒋芸打断王晓佳的黑脸拒绝，领班混乱了一下，随即点头将两包材料包交给蒋芸。

      「妳干嘛呀？」王晓佳生气的喊道「都已经有我了，妳还要觅什么好郎君？」「我做给妳的啊。」蒋芸淡定的回答，找个位子坐下来，拆开包装。

      「做给我？我也不要什么好姻缘好郎君乱七八糟的。」王晓佳赌气的抱胸「我只要妳。」

      「小点声，丢人。」嗔怪，蒋芸在她腰上拧了把「妳是装笨还是真笨？这是属于我们两的同心结！」

      「啊？好！」王晓佳顿时喜笑颜开，乖乖回过身草草看了眼说明书，看着身旁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蒋芸无奈的摇摇头，选好颜色，将绳子放进染缸中。等待染制时，蒋芸看见一旁人体彩绘区的孩子们拿着笔互相追逐乱画，霎时起了玩心，上前也要了一只彩笔，握住王晓佳的手，端倪着手背，皱眉抿嘴，犹豫而迟迟无法下笔。

      「哎呀…随边画个小东西就好了…」王晓佳轻声说，蒋芸看了她一眼，耳根子慢慢染了红，笔尖颤抖着靠近肌肤。

      在王晓佳好奇的目光中，缓缓的画了一个爱心。

      愣愣地看着手背上笨拙的心型，看着依然低着头的蒋芸，王晓佳反牵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我也爱妳。」

      山顶上，虔诚地将同心结手绳在炉上绕了三圈，慎重地帮对方戴上，夕阳余晖为两人上了层腮红。

      蒋芸抱住她，噗哧一笑，抬起手，在火红的夕日照要上端详藏青色与黑色相缠的手绳，低声说。

      「妳知道吗？我一直觉的谈恋爱时编手绳是一件很幼稚的事…」

      「没想到我第一次做这件事，竟是二十好几了。」

      「想做什么做什么，管她几岁。」王晓佳亲了下她的鼻尖「就算八十岁了，我也可以带妳去游乐园玩最幼稚的项目。」